性起
创作原型在身旁。
她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，头发蓬松得凌乱，颈子挺直，下颚扬起，在大冬天穿了条白色毛裙，裙边脱了针线，白也白得不成样子。她眼窝深陷，睫毛扑闪，黄晕的灯光晕染了那脸上的绒毛。
男人问她：「要来根烟不？」
她爽快地应答：「给我来根。」她两根手指夹起了那支烟，随意地从兜里摸出破旧的打火机，不在意地笑笑：「之前我把烟烧了，后来还是没戒掉这玩意。这房子老鼠多，诺，那儿就有一只。」
她有遗传性的支气管炎，嗓子沙哑，喘气声大，听着怪难受。她抽了两口烟，换了只脚翘起，脚尖勾着那只拖鞋，甩来甩去，又打了声哈欠，咳嗽了两口，掐灭了烟。她说：「我困了，去睡觉，不奉陪。那儿有水果，自己可以拿来洗。」
她走的背影有些沧桑，从黄光走向了黑暗。
她家里有台钢琴，积了灰，白键成了灰键，阳台上的花也从没打理，枯萎了一片。听说，她原来也是个城里的小姐，后来嫁了父母不看好的人，跟家里断了联系，在几年前出了车祸，脑袋和脚出了问题，丈夫便抛弃她走了。
她现在在当一名环卫工人，带着一个不争气的儿子。
她斑驳的墙上挂了一幅风景图，旁边是她之前的艺术照。还是那样，脖颈挺直，下颚扬起，睫毛扑闪，只不过笑得灿烂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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